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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协议签署之后……

1998-12-23 来源:光明日报 陈克勤 熊开志 我有话说

曙光微露的日子

10月23日,美以巴三国首脑在美国怀伊庄园经过连续9天的艰苦谈判达成协议,以色列分3期实施第二阶段撤军,移交给巴勒斯坦13.1%的约旦河西岸土地。

约旦河西岸,被圣经称为“流着奶和蜜”的圣土。但数十年的战乱和纷争,却使居住在这里的人民遭受了极大的灾难。怀伊协议的签署给他们带来了久久盼望的和平曙光。

但这个协议一开始便遭到以巴极端组织的反对,多次自杀爆炸和武装袭击险些使协议夭折。直至11月20日凌晨,以内阁才以7人赞成、5人反对的微弱多数批准了一期撤军。

20日当天,巴警察部队司令贾贝尔和以中部军区司令亚龙在杰宁签署了撤军移交协议,几经波折的第二阶段撤军行动终于开始,以军方拆除了这个地区的500多个防御体和数千个水泥路障。成千上万的巴勒斯坦人兴高采烈地庆祝这片土地的回归,他们高举着巴勒斯坦旗帜、阿拉法特画像举行盛大游行,尽情地欢呼,跳达巴克舞,烟火在夜空闪烁。

巴警察部队首先进驻的是卡巴迪亚市。当地居民和童子军在城外好几公里迎候,载歌载舞、欢呼簇拥着巴官员和部队进城。一位70多岁的老人热泪盈眶,他说,31年了,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一位教师说,等得太久了!

50年前联合国通过的分治决议,把巴一分为四,阿拉伯国为西南和东北两块,1.15万平方公里;犹太国1.49万平方公里;耶路撒冷国际化。现自治区为加沙和约旦河西岸两大块,相距90公里。而撤军的争议主要在西岸。1994年,加沙和西岸的杰里科先期实行了自治。目前的第二阶段自治包括杰宁、纳布勒斯、拉马拉、伯利恒、希伯伦等6城市及400多个村镇,占西岸的40%,2200平方公里,人口187万。

尽管巴自治区5年来得到30多亿美元的国际援助,但其经济建设依然严峻。巴过去没有直接对外通道,西岸巴区犬牙交错分散在400多处,和谈一有波折,以便立即封锁巴区。5年来,巴共遭封锁412天,大量农产品运不出去,封锁一天的损失高达1300万美元。巴区人均收入仅为以区的1/3,失业率为30-60%。封锁当然同样也给以造成沉重的负担。因此和平是以巴人民的共同心声。

和平进程的停滞

但是,善良的人们未承料想,和平进程刚刚启动便停顿了。

按照怀伊协议,以方还应释放750名在押的巴勒斯坦囚犯。但由于以首批释放的250名囚犯中有150人是刑事犯,而巴认为应释放政治犯。因此2000多名巴囚犯和家属举行绝食抗议,双方发生多起袭击、暗杀事件,极端情绪上升。此外,以政府也面临内部右翼组织的反对。内塔尼亚胡接到了内装子弹的匿名威胁信,警方破获了多起策划暗杀和绑架总理的企图。

12月3日,以内阁提出了继续撤军的3项条件:释放囚犯不包括哈马斯成员和有血案者;巴不得单方面宣布建国;巴必须停止反以煽动。遭到巴方坚决拒绝。12月6日,阿拉法特又提出和谈5原则,承诺土地换和平、和谈解决争端、耶路撒冷开放等灵活立场。双方各持己见,怀伊协议中止实施,和平进程一时又陷入僵局。

没有成果的斡旋

为拯救签署还不到两个月的怀伊协定,12月13日至15日,克林顿对中东进行了访问,他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访问中东的政府首脑。

13日,克林顿和内塔尼亚胡会晤后,呼吁以巴双方开诚布公,解决彼此的分歧。会后,他和夫人希拉里专门前往以色列前总理拉宾的墓前致意。

14日,克林顿对加沙地区进行了访问,其主要目的是参加巴勒斯坦召开的取消灭以条款的会议。美国空军一号专机在加沙机场停稳后,阿拉法特和夫人早已在机场恭候。在随后举行的欢迎仪式上,乐队演奏了进行曲,而不是巴勒斯坦国歌。克林顿坚持不要演奏巴国歌,以免以色列误认美国认可巴建国的要求。

1000多名巴勒斯坦政要,其中包括450名巴全国委员会成员,在会议中讨论取消了《巴勒斯坦国民宪章》中有关消灭以色列的条款,再次表明了巴人民渴望和平的决心。克林顿在会上发表讲话,高度评价了巴的这一决定,并提出,“给巴勒斯坦人民以正当的权利,给以色列以真正的安全”。

听到巴已表决通过取消宪章中灭以条款的消息后,内塔尼亚胡也说,巴的表决将“产生真正的和平,持久的和平,而不是一分钟的和平”。但同时他仍坚持,阿拉法特必须放弃于1999年5月4日建立巴勒斯坦国的计划。

按原计划,美、巴、以三方15日在巴以交界处的埃雷兹举行了会晤,但与会者未能在执行怀伊协议方面取得任何进展。据报道,其主要原因是以方在释放巴政治犯和下阶段撤军问题上持强硬立场。会议完毕,三方没有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阿拉法特满脸不高兴地走出会场,直奔自己的坐车,疾驶而去。

事后,克林顿在回答记者提出的以军队是否会遵守怀伊协议如期从约旦河西岸撤出时,他未置可否。

12月16日,以宣布推迟实施从约旦河西岸的第二期撤军。以内阁声称,以色列不撤军,也不答应释放巴被囚的“政治犯”,是因为巴方未按协议及时收缴武器、停止反以宣传,也没有公开发表声明放弃明年5月成立巴勒斯坦国的计划。

克林顿此次中东之行,无功而返。

12月21日,以色列国会就内塔尼亚胡政府举行了信任投票,以81票支持,30票反对,一读通过了由反对党工党和梅雷兹党三名议员联合提出的有关“解散议会和提前大选议案”。此议案一旦在二读和三读表决中通过,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本届政府的使命即告结束。此后,谁将上台执政,刚刚开始的中东和平进程前景如何,还是个问号。

夜幕下的西岸,山丘连绵,村镇座座,灯火点点,分不清以区和巴区。以巴两国曾在这儿和平相处,又曾兵戎相对。和谈风雨20年,虽断断续续,然大势之下,再多荆棘,也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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